戴亚戴亚戴

【萨莫/莫萨】回甘

甜米:

非主流重生甜饼,用了点梗里的“萨列里授课时莫扎特乱晃”和“莫扎特女装和萨列里跳舞”。算是对《吻叙》仓促构思的一个修订扩充。


5.8k,难得写长,但不太满意。


祝食用愉快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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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很多年以后,萨列里站在长长的维也纳老街,还是会想起他重获新生的那个下午。


       造成日后痛苦的漩涡尚在沉睡,他从噩梦中醒来,对着自己褪去皱纹和白发的年轻躯体手足无措。


       莫扎特已经声名远播,在这条住户非富即贵的街上与他相距不远。马车与仆从来来往往,草木在湿润的环境中淡淡散发新鲜的腥气。


       尽管好几十万人聚居在一小块地方,竭力把一切糟蹋得面目全非,尽管他们肆意沉浸于嘈杂人间,迷醉癫乱,在这座城市里,新芽仍然长了起来,春天毕竟还是春天。


       萨列里站在院子中静默良久。


       记忆已经有些模糊,三十年的毒杀流言,无法接受莫扎特离去的似乎也不止民众,最后连他也错乱地以为自己犯下罪责,整日整夜忏悔哭泣。


       时光回溯,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自己昔日的竞争对手,和虚拟的谋杀对象。


       也许应该庆幸命运按着他的脑袋下了决定——先面对了再说,先见见此时不到30岁的莫扎特再说!


       萨列里抬头,看到墙上露出的一坨金发。


       莫扎特努力扒着墙沿往上拱,袖子被磨起了毛边,胳膊肘蹭上不少灰。他太认真和这道障碍较劲儿,直到把自己横着送上窄窄的墙头,才小心翼翼趴伏着扭脸,看到盯着他心惊肉跳的萨列里。


       “呀,大师!”


       想起来了。


       原来他们也有过这样有趣的阶段。


       此时两人关系并不算亲密,但也只是有些疏远。小天才喜欢往乐师长身边凑,还没有被冷漠与暗流伤透了心。他眼高于顶,入目只剩寥寥几人,在维也纳的音乐世界中,只愿看萨列里。


       莫扎特已经笑了起来,还试图空出一只胳膊挥一挥,跟难得没有赶他走的好大师打个招呼。


       “安东……萨列里大师,您好!”


       “今天天气很棒,我就想见您啦!”


       我要对他好。


       把人拽下来提溜给管家收拾干净,莫扎特悄悄扭头对他眨眼的时候,萨列里鬼使神差地想。


       我要对他很好,让他长命百岁,让他一直很好。










       聪明的人也总有着和才华相匹配的敏锐。


       当莫扎特迅速发现乐师长的纵容和接纳,就开始一股脑儿的把自己的热情全数奉上。他天生自带甜蜜的黏糊劲儿,无论对谁亲近,都能叫人心软又无可奈何。


       萨列里在全维也纳的惊讶目光中,竭力让小天才可以顺风顺水,可以尽情发光发热。他半被迫又半默认的被和莫扎特绑定在一起。


       莫扎特太喜欢和萨列里呆在一块儿,他心里总是有很多话,脑海里总是有很多音符乱跳,在萨列里展现出包容之后,满怀欣喜的都想说给这人听。


       直到为贵族学生上课的时候也能看到窗口露出的脑袋,萨列里才头疼地发现,自己已经把小天才惯得无法无天。


       学生们似乎还在看他,而眼神已经忍不住不停往课堂的不速之客身上飘去。


       莫扎特趴在窗沿,也许被遮挡的双腿还在不老实的踢踢晃晃。他双手支着下巴,把自己装成个老实的学童。萨列里看过来的时候就露出一副景仰而孺慕的姿态。鬓边那缕过长的金发随脑袋转动一抖一抖。


       萨列里不理他。


       “请看这里。”他拿起小提琴,动作一派从容,黑色正装将宫廷乐长衬得挺拔而沉稳。当他准备拉起琴弦进行演示,莫扎特也探进半个身体,手里举起一片新绿的嫩树叶,嘟嘟地吹起来,跟他合奏。


       非要在萨列里的音乐中插上一脚,这是小天才的任性特权,但他并不破坏曲调的和谐,仗着天资吹几个补充的音节,硬是让练习曲也有点交响的华丽。


       萨列里终于还是怕他掉下去,走过去的时候莫扎特自发就把手像要抱抱一样伸了出来,萨列里拖着胳膊把他拽进房间,那天的贵族学徒有幸经历了两位当世顶级音乐家的同时授课。


       “真可怕。”他们说。


       美泉宫里,皇帝趴在沙发上笑的肚子疼,罗森博格笔直站在一边,掌心交叠拄着手杖,指头交错上下呼扇,实在没明白好友是怎么被迷了心窍。


       而萨列里正在试图严肃教育一下捣乱的小天才。


       “您这样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让我困扰,有点不合适,这些词在他舌尖停留了很久,最终一个字也没有出口。他对莫扎特已经有些像对待易碎品,连一句不算重的呵责也不愿意说。但就算这样,莫扎特也总会跟他闹。


       “别跟我谈那些!”他在沙发上理直气壮叫着,“我头疼!”


       他真就捂住脑袋,示弱似的把身体在萨列里面前蜷曲起来。萨列里没辙,又看着有趣,也兴起的捏住他脑袋顶上的一绺金发。


       莫扎特就像被捏住后颈的猫一样老实了。但他过了会儿就把萨列里的手从头顶拉下来,亲昵而自然地在人指尖吻了吻。


       萨列里触电一样收回手。


       他后退几步,对抬头探究望着他的莫扎特,突然意识到事情在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。在他落荒而逃之前,莫扎特却突然笑了起来,神色跟他在姑娘们裙下乱窜时没什么两样。


       “您太严肃啦,大师。”


       小天才坐起身,一溜烟跑了。










       一切的发展都很好,就请保持现状。


       突然有一天,萨列里在与莫扎特的通信中加上署名的前缀,规整的字迹写着,“永远追随您的友人”。


       有意无意中,莫扎特总在萨列里仔细思考他们之间距离的时候打岔。但不再那么黏着他了。他在和萨列里印象中相同的时间认识了达彭特,之后开始废寝忘食地创作《费加罗的婚礼》。


       萨列里没有阻拦。


       多出的几十年岁月让他学会以安静注视的心态对待莫扎特的一切,这样的安静中包含很多,却也无比简单。他一直试图在“让莫扎特纵情发光”和“让莫扎特安稳平顺”之间寻找平衡点。


       然而他像是沉默的见证人,最终能做到的只有徒然奔走,为可能到来的暴风雨多些缓冲。抑或是盯紧小天才的身体状态,陪他彻夜作曲之后,在趴着睡着的人身上盖好毯子。


       所有挣扎,都如同用渔网妄图捕捉海上的怒涛。这种无力感让萨列里焦躁而混乱。


       他开始绝望。


       像被锁链缠绕的困兽,突然不懂重返人间的意义何在。又像是突然惊觉的刺猬,在焦躁的危险感中竖起全身的尖锐。


       他仍在莫扎特身边,小天才有时看着他的眼睛出神。


       冷淡的氛围莫名弥漫开来。










       在这种情况下收到化装舞会的邀请,萨列里本来打算推辞。


       他对此并不抗拒,但最近事情太多,他更想安静呆着,而不是应付喧嚣。只是罗森博格显然不会让他如愿,一大早就带着礼服拜访。


       “您必须得去!我的朋友!”小个子大臣穿着骑士装,把手杖当成他的长剑挥来挥去,慷慨激昂到还费劲儿蹦了一下。“陛下也会在,莫扎特也会在,您可不能放任!”


       这又有什么联系呢?萨列里好笑地想着。


       疲惫让他无可避免地回到苍老的心态中,终于也没有去拒绝这个阴险却真心关切他的朋友。


       冷战与忙碌让他和莫扎特见面的次数不断减少,碰到也只是匆匆一会。他想见他了。


       我只看一眼就走。萨列里对自己说。


       但舞会上并没有小天才尖叫活跃的身影。


       乐师长无心跳舞或交际,只简单带着面具站在角落。那个贵族小姐就这样转到他面前,萨列里谨慎地点头致礼,对方却已经把手伸了过来。


       在拒绝之前,他出神了那么一瞬,突然就笃定的知道了面前人是谁。


       这种奇异的感觉来自岁月,或者来自他的心跳。对方贴到他怀里,重量全数压过来,却仍然让他觉得有些轻。


       瘦了。


       萨列里搂住那人的腰,手掌相握,他们在舞池中简单的跳了一圈,沉默的有些尴尬。停下的时候,对方像模像样对他行了个女礼,把简单的动作也带出了点花哨,转身就打算离开了。


       是啊,这是莫扎特,有什么不能做不敢做的?


       萨列里这么想着,却还是生气了,并不知道在气什么。离开和错失,纷乱的岁月总在折腾他的头脑,或许也只是在折腾自己。


       而漂亮的冒牌贵族小姐已经止步,回头站在那儿看他,合住的扇子横着掩在鼻下,刻意而风情万种。扇骨遮住下颌,帽子与面具盖住眉目,他再也看不清什么。


       他们在繁华热闹的大厅中对视良久以后,对方踩着高跟鞋跑过来,强硬拽着萨列里侧转了个身,扇子刷啦一声张开,在纸醉金迷的角落,他们左边身体倚靠华彩殿墙,右半边脸颊被扇面遮挡,阴影覆盖下来,带着轻浮的女士香水和残留的葡萄酒味一股脑的都凑到萨列里唇边。当他适应的垂下眼帘的片刻,那一切又如同幻象烟消云散。


       萨列里感到唇上被人印了个吻。


       他透过面具看到对方的眼睛,和平日的张扬璀璨不同,那人此刻的眼神沉静而温存,有一点陌生的发倦。


       上辈子的事情,和现在不搭边,萨列里一直明白。但这个时候,他又恍恍惚惚地回到温柔的梦魇中去,好像莫扎特坐在阳台边沿,双腿一晃一晃,身后帘布透出的灯火那么亮,夜色中让背光的面孔都模糊看不真切。


       那是什么时候的记忆,莫扎特是以什么表情看过来,萨列里已经忘记了。


       只有那双眼睛,只有那双眼睛。


       等他回神,提着裙摆的身影刚好匆匆消失在大厅尽头。他沉默着站了一会儿,指尖碰了碰嘴唇,然后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具,大步离开。










       莫扎特的脚扭了。


       他尽可以踩着贵族小姐的高跟鞋走的轻盈又快,但舞会那天离去时莫名的慌张,带着少年人得偿所愿的雀跃,忐忑的心跳都化为地上跳跃的小石子儿,轻易就能给他点惩罚。


       但他又不愿意因为这个就不去见萨列里,他好不容易有了机会,带着皇帝的授意迫不及待地赶过来。管家早就熟知了主人的习惯,只安静准备茶点。是萨列里亲自下来迎接他,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,愣了愣,哭笑不得地走过来搀扶,莫扎特就很自然地把胳膊搭在人肩上。


       尽管氛围有些各怀心思的安静,但他们都没有再提起舞会上的事情。


       “您是为陛下的旨意来的吗?”萨列里带单脚蹦跳的莫扎特上楼,直视前方,和气又礼貌地说。“我已经听说了,反正不是第一次合作,您不需要着急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脑海中乱糟糟了很久,以致于忘了这事。看到跑来的莫扎特,又忍不住满心都柔和下来。


       “我觉得很疼。”小天才打断他的客套,突兀地说。


       是脚踝疼吗?他的确眉头都皱起来了。


       最后莫扎特坐在床上,萨列里半跪着,托着莫扎特的小腿,有些愣神,终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

       莫扎特却低下头,他们此刻的姿态,刚好足够让他俯身将额头印上萨列里的,像年轻国王赏赐自己的骑士,肆无忌惮地说,“您紧张什么啊,大师?”


       萨列里叹了口气,放弃似的,又带着虔诚,退开身吻了吻小天才的膝盖。


       他花了几十年,终于明白回忆总是抹去坏的,夸大好的,而也正是由于这种玄妙,人们才得以承担过去的重负。


       他想起莫扎特生前听到的最后一次大乐队,那场演奏由他指挥。隔着端坐的人潮,隔着大厅中沉闷的空气,隔着包厢昏暗的光线,他们遥遥对视着。


       萨列里走神了,他握着指挥棒,像是握住莫扎特因病痛而枯瘦的胳膊,他们挥舞着空气中旋转的音符,于此刻有着相同的虔诚。


       在相识不算漫长却又从不短暂的岁月中,两人甚至从未有过肢体接触。


       萨列里始终抗拒去回忆莫扎特死亡的最后一刻,从此莫扎特永恒不再醒来,从此他永恒醒在萨列里梦中。


       后来的三十年间,萨列里坚持以自己的方式等待辨认,也这样辨认莫扎特,半辈子耗尽,他混匿于人群,哑口无言。


       如果真的可以把他错失的东西称之为爱,那基于此对这情感的描述,是萨列里满头白发意识不清时,是准确念叨与写下莫扎特的名字后,比天空更深的——沉默。


       “我不能这样。”他听见自己说,“可您干嘛非来招惹我呢?”


       “明明是您,您看我的眼神……”莫扎特理直气壮,又想了想才尽力找到可以勉强形容的表述。


       “想吻我,又总是在哭。”










       费加罗禁演和列奥波德病重的消息,几乎是接二连三地向莫扎特打击过去。


       一切暗流好像都突然变得紧张,萨列里寸步不离,小天才没有显出病弱的样子,但他沉默下来,面无表情的脸庞,有时像是疏离的神祗。


       “您回家去。”在某个晚上,萨列里突然坚决地说。“多余的工作,琐事的阻拦,无论什么,我都帮您,而您——回家去。”


       莫扎特眨眨眼睛,突然抬手小心翼翼捂住萨列里的眉目,乐师长的眼睑顺着力道耷拉下来,可是地板上没一会儿就啪嗒啪嗒湿了一小块。


       “我哭起来不好看,”他轻声说,“您不要看。”


       小天才话里带点鼻音的含糊,委屈,又像撒娇。萨列里在心里叹气,把掌心覆在捂住他眼睛的手背上,感到对方无措地挣动一下。于是轻拍了拍掌下软软的皮肤,停顿片刻,就将那有些发凉的手握住了。


       “我不看您。”他说,“但我也一直看着您——请不要哭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是他忘了。


       他有什么资格曾经萌生那些愤怒呢?关心则乱,他忘记的是,在他没有认识莫扎特,在他没有参与的小天才的人生里,对方早已独自抗争那么久了。


       他终于知道了自己能做的从来也只是沉默站在那里,简单、无力,却可以让他用灵魂去点燃这一生。


       难过的事总是很多,无法解决的烦恼总是一个接一个,人生苦短,怪不得会有这样的感叹。


       所以在莫扎特心中,总去爱一切散发暖意,甜蜜又柔和得恰到好处的意象,比如花朵,音符,少女,天鹅绒,或者是小蛋糕。每当闭上眼睛时,它们都让人期待再次睁开,睁开眼睛时则会为此感到喜悦。因而每一天都能够意识到,他是这样喜欢这个世界,并且这个世界上,有这样多他喜欢的人与事与物存在着。


       即便加诸于身的种种难题无穷无尽,他也有甜蜜给予的勇气,来想尽办法斩却荆棘。


       他最终抵达萨列里身边。


       然后这么简简单单的,因为一句话而哭泣。


       当萨列里在清晨送莫扎特到达城市边缘的街头,等待去往萨尔茨堡的马车时,他们停下来回头去看整个维也纳。


       在灰蒙蒙的晨雾中,成群的房屋与远处华丽的宫殿清清楚楚映入眼帘。十几个月前萨列里刚刚为重获新生而茫然时,这里的草木才刚刚抽出新芽,而现在,即使太阳还未完全升起,繁茂的枝叶与花依然在轻缓微凉的风中颤动。


       莫扎特说,“不管我面临多么荒凉的景色,恐怕再也不会有比我独自奔跑的街道更令人难受的了。现在我回想一下,这里,或者巴黎,或者别的地方,总归都是我人生的记忆。”


       这会儿他又一次站在这样的长街前,即将回到牵挂他的,也是他牵挂的,父亲与姐姐身边去。因此他久久地,出神地望着这幅场景,也望着萨列里,视线这么无辜,好像只是期待些吉祥的临别赠言似的。


       “那么,”莫扎特吸吸鼻子,皱着眉头看他的好大师,仔细打量了半天。“您会等我吗?”


       萨列里点点头,伸开双臂,小天才就扑过去抱着他。


       我当然等您回来。萨列里想。


       已经等了一辈子,这点时间等不了吗?










       又一年开春,一切风头过去。萨列里在乐谱上标记几处,给老老实实听课的学生们看。


       “在演奏到这里的时候,请注意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“喵——”


       乐师长的手顿了顿,坐不住的年轻贵族们又开始探头探脑。


       他扭头,看到趴在窗沿上招手的莫扎特。


       “下课。”萨列里说。












       像是什么都没改变,又像是什么都改变了。


       简单的小手提箱里只带了两套衣物和满满的乐谱,莫扎特趴在沙发上献宝一样举给萨列里看,乐师长一边翻一边教训他。


       “少胡闹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可您还是心软啦!我就知道您还是最在乎我!”


       有些褶皱的纸页上,在边角涂满莫扎特式的各种符号,掺杂着他写了一遍遍的安东尼奥·萨列里。


       “好吧,我最在乎您。”萨列里摸了摸他的脑袋。“今天您趴在那儿使劲挥手,笑的也很好看。”


       这个世纪疯狂,没人性,腐败。您却一直纯粹,鲜活,勇敢。想对您很好,去弥补我错失的,把握我拥有的,希望您能活在温暖的阳光里,活在澄澈的月夜中,去爱或被爱,不必乞求得不到的东西,不必提前经受生活的磨难。让我做一个提灯的夜行者,守护您星空下不可救药的浪漫和理想主义。


       “您说什么?大师?”莫扎特认真看过来,也许他并不是没有听清,只是想再细细存下乐师长难得的坦诚。


       “您笑的很好看。”萨列里把一勺蛋糕塞进他嘴里,堵住继续追问的大胆言语。甜滋滋的口感让莫扎特眯起眼睛,味蕾被俘获,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萨列里,视线中带着相似的人间甜味。


       小天才又笑起来。


       他的神色在春日回暖的风中,与病床前最后的苍白脸庞渐渐重合,让萨列里想起模糊的故梦。这笑容明亮而任性,从此在他心头刻上鲜红的字迹。


       对萨列里,对莫扎特——


       “致我记忆里永不凋谢的花”。


 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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